弗拉基米尔厄里斯·憨批魔镜·乌里扬诺夫

鸽子

苏中往事1922-1991(二)国父

1925年3月11日 北京

“把那三份遗嘱拿过来。”一句话,像石子落入了池塘里。

短暂的静默过后一阵骚乱,手忙脚乱中不知是谁将三张尚留有大片空白的信纸递给了病榻上枯槁的双手,那双手拿起了钢笔,开始书写自己的姓名。

一室人始终保持着静默,递笔寻纸时的慌乱像水面上被溅起的波纹一样很快平静下去,病房里只能听见钢笔摩擦纸张的刷刷声。

很快就写完了。很简短的两个字。

他曾经有很多姓名,那是流亡的时候,他默默地登上一艘艘邮轮,为了逃离那台腐朽老旧的机器的爪牙,他像换衣服一样穿起一个姓名,在搜捕将至的时候又脱掉一层伪装。不是没被抓到过,只是命大逃过一劫而已。

逃啊逃啊的,辗转于异国他乡,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有时候也并不好,尤其是说明来意后又被忘祖而自命不凡的忘八蛋们从欧式的门里赶了出来,满街的电灯下,收拾收拾包里散落的东西,去下一处华侨聚集的公馆。

夜里的影子直愣愣的打在身前。

在那段日子里想必听到的最多的就是“乱臣贼子”吧。

“诸君不再是清国人矣!”

改变这一切的,是黄花岗起义后紧随而至的武昌起义,辛亥革命席卷了大清,为这条破碎不堪的黄龙敲响了最后的丧钟,为新生代的人们展现一个更好的世界,民族,民权,民生,《临时约法》《清帝退位诏书》,喜报如雪花一般飞来,却也像雪花般消融。

宋教仁遇刺,护法运动也是独木难支。

现在啊。

春天就快要到了。

是啊,三月了,春天就要到了。

“把这一份,发电报,寄到苏联去,我走之后,以俄为师的方针不能变,要继续联共,推翻军阀,新生的中国容不得这些蛀虫把中国搅得四分五裂的。”

“是,先生。”

“黄埔那边,在开着罢。”

“第二期正在筹办招生工作。”

“好,将来推翻军阀,建立新的政权,这些年轻人才是中流砥柱。”

“是,先生。”

门外站着苏和瓷,瓷听了一会儿房内的谈话声,最终还是不忍心,叹了口气。缓缓地走向窗户边。

“人不是我们,总是要死去的,从最早的莫斯科大公到现在,光是沙皇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届了,我们依然在。”瓷不做声,只是点了点头。

“确实,现在新一代的领袖和以前不一样了,弗拉基米尔去世的时候我也迷惘过,想起以前的什么称雄称霸的沙皇们一个个躺进沙土堆,突然感觉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拓展版图,修建奇观,其实都没那么重要了,底下这些小民们,和他们一起生活,一起做事,那才快乐。只有他们才能理解你,而不是以前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的皇帝,和弗拉基米尔一起很容易让人有一种错觉,尤其在他演讲完后全场震上天地高喊乌拉时,那一瞬间,我感觉,我属于那些工人和士兵,而不是什么彼得或者尼古拉。”

“民为邦本”

“什么意思?”

“我们本来就属于他们。”瓷扭过头来,脸上悲色抹不去,但是嘴角微微露出了笑意。

“谢谢你,苏。”

每次一笑都是倾城倾国,这个五千岁的老家伙。苏看着愣在原地。心里十分复杂,好像有根心弦被触动。

“我的祖国,这是孙文先生给你的信件,没想到你就在这里。”鲍罗廷不知何时已经来了,苏瞪了一眼鲍罗廷,而鲍罗廷则郑重地将一张纸递给苏,苏看完信纸,也叹息一声。

“发去莫斯科吧。”

《致苏联遗书》

一九二五年三月十一日

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大联合中央执行委员会亲爱的同志:

我在此身患不治之症。我的心念此时转向于你们,转向于我党及我国的将来。

你们是自由的共和国大联合之首领。此自由的共和国大联合,是不朽的列宁遗与被压迫民族的世界之真遗产。帝国主义下的难民,将借此以保卫其自由,从以古代奴役战争偏私为基础之国际制度中谋解放。

我遗下的是国民党。我希望国民党在完成其由帝国主义制度解放中国及其他被侵略国之历史的工作中,与你们合力共作。命运使我必须放下我未竟之业,移交与彼谨守国民党主义与教训而组织我真正同志之人。故我已嘱咐国民党进行民族革命运动之工作,俾中国可免帝国主义加诸中国的半殖民地状况之羁缚。为达到此项目的起见,我已命国民党长此继续与你们提携。我深信,你们政府亦必继续前此予我国之援助。

亲爱的同志,当此与你们诀别之际,我愿表示我热烈的希望,希望不久即将破晓,斯时苏联以良友及盟国而欣迎强盛独立之中国,两国在争世界被压迫民族自由之大战中,携手并进以取得胜利。

谨以兄弟之谊,祝你们平安!

孙逸仙

苏又看向了瓷,他的手中也拿着一份遗嘱,只是豆大的泪不断地滚落,在信纸上纵横流淌,文章不长,只有四五句话。文笔很重,凝聚着一代伟人的一生。

“余致力国民革命凡四十年,其目的在求中国之自由平等。积四十年之经验深知欲达到此目的,必须唤起民众及联合世界上以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奋斗。

革命尚未成功,凡我同志,务须依照余所著《建国方略》、《建国大纲》、《三民主义》及《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继续努力,以求贯彻。主张开国民会议及废除不平等条约,尤须于最短期间促其实现。是所至嘱!”

 

鬼使神差地上前抱住,任由怀中的人儿哭的涕泗横流。


下附孙中山先生所写《挽刘道一》

半壁东南三楚雄,刘郎死去霸图空。尚余遗业艰难甚,谁与斯人慷慨同。

塞上秋风悲战马,神州落日泣哀鸿。几时痛饮黄龙酒,横揽江流一奠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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